太子奶進入破產重整程序,李途純被捕,這樣的結局就好比太子奶十周年慶典那場耗資200萬元的煙火表演,璀璨過后灰飛煙滅。不過3年,李途純從事業頂峰頹然跌落,其間緣由讓人深思。
3年前是“煙花”最美的時刻。太子奶銷售額躍升到了30億元,已經連續6年業績翻番。也就在這時,李途純下了一個大賭注,引進英聯、摩根士丹利、高盛等風險投資7300萬美元,雙方約定:在注資后的前3年,如果太子奶集團業績增長超過50%,注資方可以降低股權,否則,李途純將會失去控股權。
李途純賭輸了,2008年太子奶由于高速擴張導致資金鏈斷裂以及盈利下滑,李途純失去了對太子奶的控股權。根據最新的材料可以推想,這期間為了弄到急需資金,李途純走了民間籌資這步棋。
從銀行貸款10萬元印紀念毛主席的掛歷掘到第一桶金,直到在黃金廣告時段投8888萬元奪得1997年央視日用消費品標王,李途純都在賭,不幸的是輸在了最大的一局上。所以,當他倒下時,會被歸結為“性格決定命運,他輸在過于自負上”。
“非法集資”的罪名把李途純豪言對公司21億元債務終身負責的最后防衛擊潰了。生意人最盼的是源源不斷的資金流,可是銀行大門朝南開,本事大了再進來,有富爸爸有靠山者自然不愁吃和不怕揮霍,越是中小企業越是求貸無門。東南沿海也就有了民間高利貸的傳統,民營企業互相拆借,挖東墻補西墻,有的是救了一時之急,也有的飲鴆止渴雞飛蛋打。
在浙江“億萬富姐”吳英的故事里,我們可以窺見那張蛛絲狀的民間融資生態網,一層層滲入到社會各個階層,盤根錯節,小生意人、大商人靠著它供養,又都往里輸送,“誰也不知整個民間借貸網有多大”。有人保守估計,光浙江省民間融資規模怎么著也在1300億元到1500億元之間。
市場就被這么一個層層疊疊的民間融資網拉扯著,扯拽出各種版本的非法集資的故事,尤其是民營企業家群體也更容易被裹在中間,有的被護衛著最終破繭而出,有的被悶死在里面。民間融資的生態是怎么形成的?它有必然存在的價值嗎?是否應該合法化?對這樣的問題,經濟學家們、法學家們莫衷一是。但不可否認,沿海經濟的發展一直和民間融資網糾纏在一起。
天則經濟研究所理事長茅于軾表示,誰都有權利集資,尤其現在銀行貸款這么難。詐騙是犯罪,但是借貸是合法的。應該取消非法集資這個說法。民間融資要合法化,國家應大力支持。
我國市場經濟過了而立之年,現在各種經濟形態可謂花樣繁多,也參差不齊,不能夠拿一個大央企的尺度去度量整個經濟,也不能隨便抄出一個民營企業作參照理解整個經濟。多樣化的經濟模式就需要多樣化的金融力量的支撐。民間資本的存在有一定的合理之處,一千只雞與五十頭豬起家創立大午集團的孫大午成為沒有受害人的“非法集資者”讓人嘆惋。
一個又一個企業的關閉,一個又一個商人的倒掉,也在警示著民間借貸的正反效力。應因勢利導把民間融資扶上正途,不是一巴掌拍死,不是勒令它躲在角落里發霉生菌,也不是矯枉過正泛濫成災。
年前,李途純30歲,他辭掉干了十年的國企,就憑一腔創業的熱情,還有一張去深圳的車票以及兜里僅剩的300元錢。太子奶曾經猶如大鵬展翅,扶搖直上,李途純謀劃著太子奶會有朝一日沖進世界500強。現在這些都成了人們的談資。李途純不知有何感想?不知道他有沒有愿賭服輸?